对普通人来说,判断一个人死亡与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那就是看其是否还有呼吸和心跳。然而在医学上,判断一个人是否死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濒临死亡的患者,医生迟迟不下判决书,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关于什么是死亡,目前流行的说法有二,一种是脑死亡说;另一种是呼吸、心跳停止说。
脑死亡的定义比较简单,那就是大脑活动不可逆的停止。医学上判断脑死亡的标准通常包含多个要素。诸如诸如不可逆的深度昏迷、自主呼吸停止、脑干反射消失、脑电图是条直线、脑部血液循环停止等。
这些要素的个数在达到某个值时,才能准确判定患者是否为脑死亡,诸多要素中的脑电图及脑部血液循环停止通常是借助先进的医疗仪器设备进行辅助判定的,因此科学性比较高,判定患者是否为脑死亡也比较客观。
心跳、呼吸停止说是人类普遍使用的判定死亡的标准(国内法律只承认心跳、呼吸停止为判定标准),然而近年来却普遍遭到质疑。质疑的原因再明显不过,随着医学的进步,人们很难准确地给“停止”划定一个时间来进行限定,也就是说人的心跳、呼吸停止多久,才能准确判定人已经死亡。
这是因为随着呼吸机、强心剂、心脏起搏器等技术的实现,医疗上已经出现过许多心跳停止几十分钟后依然抢救成功的案例。人在自主呼吸停止后,操作正确的人工呼吸完全有可能重新启动其呼吸功能,所以更难判定呼吸停止的时间。
目前,判断呼吸停止的标准,也是多国通用的标准,是在撤除呼吸机后的三分钟内,患者自主呼吸仍然不能平稳地出现,即可判定为无自主呼吸。
此外,医学上还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人脑部已经死亡,但其呼吸、心跳在仪器的作用下仍然存在的尴尬局面。依照脑死亡的标准,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按照这个推理,脑死亡患者死时如果怀有大月份的妊娠,在外部仪器的作用下,是完全可以产下健康婴儿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诞下婴儿的妈妈究竟算不算死亡呢?恐怕这不仅仅是科学问题,更是伦理学、社会学问题了。
起死回生的假死现象
判断一个人是否已经死亡,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因而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医生面对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的患者,通常会竭尽全力继续抢救,努力让其恢复自主呼吸和心跳,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抢救后,仍然没有任何效果,医生才会宣布法律意义上的死亡。而这段时间的长短,实际上更多的取决于家属的意见,而非主治医师的专业判断。
处在此阶段的患者家属,通常会考虑两方面因素。一是情感方面;二是经济方面。
从情感方面来说,家属不忍心让病人再受无畏的折磨,进而会在放弃治疗协议上签字;另一部分家属却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留住亲人。
从经济方面来说,通常处在此阶段的患者,如果继续抢救,所需的费用是非常高的,并不是每个平民家庭能担负得起的,面对如此沉重的问题,医生通常也无法替家属做决定。
这对那些已经签订放弃治疗的家属来说,这段时间通常比较短,一旦患者停止心跳和呼吸,医生就会尊重家属的意见,签发死亡证明;对于家属要求全力抢救的患者,则会经过较长的抢救,尽管这种抢救多数情况下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家属此刻在心理上也会得到一丝安慰,那就是尽人事、知天命。
如上文所述,人的呼吸和心跳停止后并非是不可逆的,有些人在受到外界刺激(如:震动、低温等)时完全可能自主恢复,因而对那些脉搏和呼吸微弱难以觉察的患者而言,是最容易被判为“假死”的。
对于因窒息、大出血、电击、镇静安眠类药物中毒等造成的严重损害,都可能导致假死现象。另外,早产儿、患有先天疾病的新生儿也较容易出现假死。因此,医师遇到这些情况时,就必须以更认真、更谨慎的态度,判断病患是确已死亡,还是处于假死状态。如果采取积极的治疗措施,假死患者有可能被救活。
但是假死通常都是濒死期的一个阶段,所以即便被救活,他们的愈后状况往往不佳。不过患者对其家庭来说,意义之大无需多言。因此只要患者家属没有放弃,医生们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轻易放弃。重要的是要让家属明白患者的状况,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判定死亡,谨慎谨慎再谨慎
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社会,误判的情况比较常见。鉴于此国外友人特意研究出一种防止误埋的棺材。如果“死者”在棺材重苏醒,可以通过一根通气管进行呼吸,并可以拉动一根绳子,通过外面的铃声进行报信。
在我国古代,如果有人刚刚去世,家属通常会把一小缕丝或新棉絮轻轻放在其口鼻部,如果丝絮动了,就说明人还有微弱的呼吸、还活着,这一习俗就叫做“属纩”。
有鉴于此,在现代的临床医疗和司法实践中,多采用复合判断死亡的标准:首先确认心跳和自主呼吸都已经停止,再加上其他的死亡指征出现,才能最终判定某人是否已经死亡。这些其他死亡指征包括:尸斑(血液循环停止后,因为重力作用而在身体的一些部位淤积,出现黄褐色的斑点)、尸僵(身体变得僵硬,很难搬动)、尸冷(死亡后人体的体温逐渐下降)、角膜混浊等。
通常认为,尸斑、尸僵是死亡到来的可靠、确切指征。对于有权签发死亡证明的医生、法医而言,必须非常谨慎、负责地对待每一例死亡的判定,避免将假死状态的人认定为死亡。即便患者家属已经签字放弃治疗,医生也依然必须按照医学规范严格、独立的进行判断。要特别指出的是,这种判定过程必须由该医师亲自进行,决不能凭借他人的口述而得出结论,更不允许提前签发死亡证明。毕竟人命关天,医生没有任何理由对一个有生命体征的人草率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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